百家讲坛王立群读史记之《大风歌》（26）幸运之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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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家讲坛王立群读史记之《大风歌》（26）幸运之歌

刘邦在高帝六年两次封侯，批量分封了29位列侯，其中绝大多数是靠战功卓著因此才立功封侯。但在这29位列侯中，也有幸运者。他们虽然也立了功，但和其他被分封的列侯相比，他们是人生的幸运者。

比如有三个幸运的人，他们不完全是靠军功，他们是靠着某种特殊的身份，有的是“烈属”，有的是靠自己母亲的智慧等等，总而言之，刘邦在高帝六年12月、正月的封侯中有人靠幸运，有人靠亲戚。这个人的幸运不光他一生幸运，而且他的幸运一直惠及到他的曾孙女。儿子、孙子、曾孙女都受幸运，所以这个人不得了。而且他那个曾孙女还不得了呢，是汉武帝的第一任皇后陈阿娇。我们要讲的这个幸运者就是陈阿娇的曾祖父，这个人被封堂邑侯。

第二个人叫周昌，他被封侯是因为他的堂兄在荥阳会战中舍命守城，保护刘邦顺利逃走，所以刘邦对周昌很关照。第三个人郦商，他能够被封侯，虽然主要是靠自己立了军功，但也是因为他的哥哥郦食其为他指明道路，跟对了刘邦，因此他在刘邦胜利后能够封侯。那么，这三个幸运的人，他们都有哪些精彩的故事呢？河南大学王立群教授，为您精彩讲述《大风歌》之《幸运之歌》。

[画外音] 刘邦在高帝六年两次封侯，批量分封了29位列侯，其中绝大多数是靠战功卓著，因此才立功封侯。但在这29位列侯中也有幸运者，他们虽然也立了功，但和其他被分封的列侯相比，他们是人生的幸运者。那么在刘邦分封的29位列侯之中，有谁是人生的幸运者呢？他们又是因为什么被封侯的呢？

这人生不能够相互攀比，我们经常说人比人气死人，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，就是有的人他一生很幸运，这个别人就没法和他比。你比如，刘邦在高帝六年十二月、正月封的29个侯中间，有一个人非常幸运，这个人的幸运不光他一生幸运，而且他的幸运一直惠及到他的曾孙女，儿子、孙子、曾孙女都受幸运，所以这个人不得了。而且他那个曾孙女还不得了呢，是我们过去讲过的，汉武帝的第一任皇后陈阿娇，我们要讲的这个幸运者，就是陈阿娇的曾祖父，这个人被封堂邑侯，此人名字叫陈婴，我们前面讲过他，他非常幸运。陈婴的幸运表现在五个方面，第一个方面叫“被头领”，什么叫“被头领”呢？不想当头领，人家非逼着他当头领，最后当官了，不是说他争着抢着要去当官，没有。秦末大起义人家都起来闹“革命”了，他不动，待在家里边，最后他那个县里边，东阳县，就是今天安徽的天长县，县里的年轻人起来闹革命，闹腾了半天折腾了好几万人，找不到头，大家一比都是“八零后、九零后”，谁当头？找来找去说咱找个头，最后就想到就是这个陈阿娇的曾祖父，坐到家里被人家拉出来，说你就是头，他还不想干，所以我们说他“被头领”。人家说祸从天降，他这叫什么？叫福从天降，坐到家里不参加反秦大起义，等人家起义都差不多了，请他出来当一把手。你跟刘邦比一比，刘邦是怎么当上沛公的？刘邦当沛公之前，先在芒砀山匿隐了一两年，当逃犯日子不好过，任何一个时代只要当逃犯，那日子都不好过。刘邦要是当逃犯过得美滋滋的，他何必回来做沛公呢？肯定日子不好过。这是刘邦的第一劫，先当逃犯。第二，沛县的县令派了他的“连襟”樊哙把他请过来，说让他领着闹事的，请过来县令变卦了，不让他进城，他是靠沛县年轻人的反秦热情把县令杀了，他才当了沛公。刘邦当沛公是经过了两次折腾，先当逃犯再被请回来，再拒之门外，最后好不容易当上了。比陈婴那就差多了，陈婴不当逃犯，坐在家里有吃有喝，人家都弄成了，我们公司大集团成立好了，你来当董事长，这叫幸运，所以别人没法跟他比，他就这样做了头领，这是第一个。当了头以后遇见的第一件事，就是项梁找他联合，你看多好的事，你知道后来项梁成了一个大集团，这个集团的二把手项羽后来就成了西楚霸王了。

项梁在吴地起兵，带了八千子弟兵渡江而西，来到安徽的天长，就发现天长有一股力量非常大的反秦武装，两万多人，头领是谁呢？陈婴。当时项梁有多少人呢？八千，所以项梁找陈婴说，咱两家合到一块儿，如果陈婴答应的话，他跟陈婴平起平坐。按股份来说，他比项梁的股份还要高，他要占51%，项梁占49%，因为他的兵力多。但是陈婴他娘很聪明，他娘懂得一个道理，这个老太太虽然读书不多，她明白道理，这个道理叫什么呢？叫“首恶必办，胁从不问”，所以他娘说的可清楚，他娘跟他说，从我嫁到你们老陈家，我就知道你们老陈家八辈子没出过一个当官的，你这么一家伙上来你就暴得大名，不祥。所以你不如什么呢？找个人投奔他，你别当这个头，出头的椽子先烂，这样胜利了你还能当个侯，失败了人家不会指名道姓地通缉你。陈婴投奔项梁是陈婴的第二个幸运，在《史记·陈涉世家》记载过，说秦末大起义一开始，光楚地几千人一伙的反秦武装不可胜数，多得查都查不过来，太多了。那么这些人这么多，不可胜数的几千支，几千人一伙的武装最后剩了几家？就剩了刘邦一家项羽一家，其他的呢？其他那些家怎么办呢？大鱼吃小鱼吃了。所以，秦末大起义每一支反秦武装实际上面临着两个敌人，一个是秦，一个是和你一块儿起义的人，它还有一个大鱼吃小鱼，小鱼吃虾米，以强吞弱，有这么一个情况。陈婴倒好，项梁找他来，他干脆就归了项梁了，项梁越做越大，他跟住这儿不会被其他人吃了，投奔项梁是第二个幸运。但投奔项梁有一个危机，投奔项梁最大的危机，就是陈婴有可能成为季布，一旦成为季布，那将来不就成为刘邦通缉的对象了吗？你加入项梁集团，最大的危险就是将来你可能在战场上跟刘邦干起来，跟刘邦结了仇，将来你就完了，别说封侯了。这刘邦封了他侯，那他怎么避过这一劫的呢？这是第三个幸运，叫“辅怀王”，辅怀王是什么事情呢？项梁跟陈婴合并以后，也觉得陈婴实力太强，项梁八千，陈婴两万多，弄一个两万多的人在一块儿当你的部下，项梁不放心。项梁后来不是立了一个楚怀王吗？找了楚怀王的孙子，在农村放羊的，把他弄过来做楚怀王，然后把陈婴封为楚怀王的上柱国，上柱国是个官位，是楚国的宰相，封成楚怀王手下，你去辅佐楚怀王，高官、厚禄、无权，帮他忙的就是这个无权，帮了他大忙了，高官，级别很高；厚禄，俸禄优厚；无权，不干事，不会领兵跟刘邦打仗，跟刘邦不会结仇，这是第三个幸运。

第四个幸运叫“取江南”，怎么取江南呢？项羽当了西楚霸王以后，把楚怀王封为义帝，然后给他迁到江南去了，又派人把这个义帝给刺杀了，项羽杀义帝让他背了个大黑锅。杀了义帝以后，义帝身边的人就散了，估计陈婴就是这个时候落在江南的。等到项羽打败，刘邦胜利以后，陈婴把今天的江西跟浙江这一块给平定了，平定了江西、浙江的大片土地，然后带着这大片土地投奔刘邦。那刘邦很高兴，刘邦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今天浙江、江西的一大片土地全部占了，那是功臣，所以刘邦封他为堂邑侯，封了列侯了，而且封得比较早。第五个幸运叫“惠子孙”，他得到的功劳惠及子孙。陈婴的儿子我们就不说了，陈婴的孙子叫陈午，陈午的婚姻很不简单，陈午的婚姻是陈午娶了汉文帝的女儿，这个长公主刘嫖就是陈午的老婆，陈午就娶了这么一个妻子，这个妻子很不得了，那是个野心勃勃的人，我们看那个《汉武大帝》的电视剧有这个人，她在汉景帝面前说栗姬的坏话，最后导致栗太子被废，说王夫人的好话，导致王夫人的儿子刘彻做了皇太子，后来继位当了皇帝，就是汉武帝。汉武帝娶的第一任皇后就是陈皇后陈阿娇，而且还有一个名言叫“金屋藏娇”，就是长公主把那个小汉武帝抱到腿上，指着她的女儿说把阿娇许给你，你愿意不愿意？小汉武帝很会说话，“若得阿娇为妻，当造金屋储之”，出来一个成语叫“金屋藏娇”。当然，陈阿娇后来的命运不是太好，被汉武帝休掉了，但是你不管怎么样你是当上皇后了，当上皇后以后，你这个后来的命运有很多因素，一方面是汉武帝的因素，另一方面和阿娇的表现也有关系，阿娇老是闹，汉武帝最后被她闹得没办法，当然汉武帝也有很大的责任。这个我们不谈了，但是我们这里要点出来，那个陈阿娇就是我们这儿要讲的堂邑侯陈婴的曾孙女。

第二个幸运者叫周昌，周昌他的幸运之处源于他有一个堂兄，叫周苛，这个周苛跟周昌两个人一块儿在刘邦集团中间做事，他两个人跟刘邦是老乡。一开始是在刘邦所在的泗水郡，刘邦的沛县属于泗水郡，它是郡县制，沛县属于泗水郡管，周苛跟周昌都在泗水郡做一个小办事员，后来刘邦起义以后，他们就跟着都参加了刘邦的起义军。后来周苛这个官就越做越大，一直做到汉王刘邦的御史大夫，周昌做了汉王的中尉，这两个官都不小了，他是堂兄弟两个，周昌的幸运就是因为他这个堂兄很不得了。周苛有一件什么事情让他的堂弟周昌受惠呢？是周苛在汉王四年为刘邦守荥阳，大家知道荥阳会战刘邦打得不顺，刘邦最后出逃是靠了两个人，一个叫纪信，穿上刘邦的服装，假装刘邦开东门投降。一个是陈平，让假汉王带了两千女子出来，然后刘邦带着夏侯婴，带着陈平从西门溜走了。纪信出来引诱项羽，刘邦趁机从西门逃走，中间刘邦就下令叫周苛守城，你想想这个城能守得住吗？能守得住，刘邦还用一个人化装他自己从这儿逃吗？明显的这个城守不住刘邦才逃的，他把一个守不住的城交给他的御史大夫周苛了，那明摆着就是让纪信是第一道防火墙，周苛是第二道防火墙，你们替我顶着，一个引诱，一个顶着，然后我先走一步。他走了，那当然周苛命运可想而知，城破被俘。周苛作为汉王刘邦的御史大夫被俘以后，项羽对他很不错，史书中间记载项羽有这么几句话，“为我将，我以公为上将军，封三万户”，意思就是说你替我带兵，我封你上将军，还给你三万户的封侯。周苛怎么说呢？周苛反过来给项羽说了三句话：“若不趣降汉，汉今虏若，若非汉敌也”。三句话什么意思？你赶快投降汉王，你要不赶快投降，你早晚会被俘虏，因为你打不过汉王。实际上这一仗谁打胜了？楚兵打胜了，汉王打败了，但是周苛就劝项羽投降，那项羽能干吗？最后把周苛杀了。这一次荥阳之战，纪信因为他假扮汉王，他被项羽烧死了，周苛和另外一位将领被项羽杀了，一个烧了，一个杀了，死了三口。

所以周苛死了对他的堂弟周昌来说，沾了他堂兄的光，刘邦一下封周昌接替周苛担任御史大夫，他要不当御史大夫他最后封不了侯。周苛死了以后，周苛的弟弟做了御史大夫，周苛的儿子周成也被封侯，所以周昌跟周成是幸运者。惟一在这一次荥阳之战刘邦对不起的是纪信，纪信是代刘邦化装出城的人，被项羽杀了，他的后人没有听说受到刘邦的什么恩惠。周昌是沾着这个光成为了幸运者，不过周昌这个人也不简单，他堂兄视死如归，周昌也不简单，我们以后会讲到这个人。周昌这个人有两个特点，一个特点呢，是周昌这个人特别强横，按我们今天一个网络术语来说，周昌这个人特别牛，是个牛人。第二个叫直言，按我们今天的话就是说特别敢讲，我们可以举个例子，周昌做了御史大夫以后，有一次他跑到刘邦的寝宫向刘邦汇报工作，结果很不凑巧，他进去的时候刘邦正在吃饭，刘邦吃饭也不老实，史书记载是刘邦一边拥抱着戚夫人一边吃饭，当然咱们不知道怎么吃的。周昌进去一看很不好意思，看见自己的领导抱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，而且一边抱着一边吃，所以周昌一看转脸就走。本来这件事情周昌一走，就算刘邦看见了就权当没看见，这事就了了。最奇怪的是刘邦的反应，刘邦把这个戚夫人往那儿一放，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周昌，按着周昌的脖子往底下按。你说一个皇帝按一个大臣的脖子，大臣会怎么样？大臣只能低头了，你按着脖子不得低头吗？越按越低，按得低了刘邦一骗腿，骑到周昌的脖子上去了，这个不成体统。我们看到学术界有一些人评价刘邦说，刘邦这个人流氓，这个行为我们至少说，用一个词叫不雅，你怎么地你是个领导，你不能一骗腿骑到一个你的部下的脖子上。骑上去以后还得意洋洋问周昌，你说说我是个什么样的皇帝？他忘了周昌是个牛人，周昌说“陛下即桀纣之主也”，你就是夏朝的亡国之君夏桀，商朝的亡国之君商纣王一样的人。这话够牛的了，结果怎么样呢？刘邦一听哈哈一笑，一骗腿下来了，没事，完了，你走吧。周昌走了，说明周昌这个人非常敢说话，很敢讲。

我们下面还要讲到第三个幸运者，这个人是因为有一个好哥哥，都是沾着别人的光，也有军功，但是也都沾着一些不是说纯靠打天下，他还有他的方便之处。那么这一个沾了他哥哥光的人是谁？我们先说他哥哥，他哥哥就是刘邦手下的排名第一的说客，我们过去讲过，刘邦手下排名第一的说客是谁？是郦食其，知道这个人吧，我们前面讲过他。郦食其最后死在齐国，郦食其一个人说服齐王投降刘邦，齐王就准备投降了，结果韩信突然间打过来了，所以齐王认为郦食其出卖他了，最后把郦食其给杀了。郦食其虽然死了，郦食其可是帮了他的弟弟一个大忙。我们讲过郦食其，从来没有讲过郦食其的弟弟，郦食其的弟弟叫郦商，郦商跟郦食其他们兄弟两个人都是高阳人，高阳就是今天河南的杞县，杞县是今天开封市下属的五个县之一，有一个县叫杞县，古代叫高阳，他们是高阳人。秦末大起义的时候，他兄弟两个不一样，郦食其是蹲在家里边在寻找良主，郦食其懂得一个道理，良禽择木，我们知道，中国古代传说凤凰是最奇特的一种鸟，凤凰鸟非梧桐不栖，如果不是梧桐树，这个凤凰绝不往下落，所以这是很高贵的鸟。郦食其知道一个好鸟得找一个好的树落下来，这叫良禽择木而栖，郦食其是这么一个人。所以经过高阳的那么多起义军，每一个起义军首领一过，郦食其就打听这个人怎么样，一打听不怎么样，郦食其就不管，最后是刘邦从这儿经过了，郦食其觉得这个人可以，主动去见刘邦。郦食其投靠刘邦问题倒不大，他成了刘邦手下名列第一的说客，为他出使，到处奔波。关键是郦食其把他弟弟给领到正路上来了，他弟弟叫郦商，郦商跟郦食其不一样，郦食其是个文人，出谋划策，就是跑跑颠颠，搞外交的外交家。郦商是个武将，秦末大起义一开始他就折腾了几千人，成立了一支反秦武装，几千人的反秦武装在当时叫什么？叫多如牛毛，不可胜数，随时可能被吃掉。郦商的幸运就在于他哥哥的眼力好，那么多反秦武装最后有几个被封侯了？很少，为什么？跟错人了。郦商是靠他的哥哥给他选了个好主人刘邦，所以郦商就跟着刘邦打了“三大战役”，就是我们说过的灭秦、亡楚、平定诸侯王叛乱，“三大战役”都参加了。那么郦商到底立了什么功？当然这个人后来因为这些功被封侯了，刘邦封的对不对呢？郦商的真正的功劳其实不在“三大战役”，郦商真正的功劳第一件功“立主发丧”，这是一件什么事呢？高祖十二年，刘邦在病重之后故去了，刘邦死以后吕后连续四天秘不发丧，吕后不公布刘邦死的消息干什么？她在和她的亲信叫审食其这个人商量，据《史记》的原话就是“杀诸将”，就是把跟着刘邦打天下的将领们全杀了。你想想这些人都是被刘邦封为列侯，假如吕后的屠杀一旦付诸实施，那么刘邦死后整个汉朝天下大乱。谁阻止的吕后这个愚蠢行动呢？郦商，这应当是郦商的最大的一件功劳。郦商怎么办呢？郦商一听说急了，他见不着吕后，他就找到审食其了，告诉审食其说，代地有20万军队掌握在功臣派手里边，荥阳有10万军队掌握在功臣派手里边，一旦你在京城杀这些功臣，那么，大臣叛于内，诸侯叛于外，内外夹攻天下必危。一番话说得审食其浑身冒汗，马上入宫告诉吕后千万不能这样做，吕后这才取消了杀功臣的念头，发丧宣布刘邦死了。

郦商还有一大功劳，我们要讲的就是吕后死后，因为你看这个郦商他不得了，刘邦死后他立一大功，吕后死以后他又立一大功，关键时刻他都该出来了，平时不显他。吕后一死，陈平、周勃想发动杀诸吕，但是杀诸吕最大的困难在于吕后的两个侄子，吕产相国掌握南军，吕禄上将军掌握北军，军权在人家手里头，这是最没有办法的。结果陈平跟周勃一商量，发现郦商有作用，当然这时候郦商已经老了。到吕后死的时候，离刘邦死已经又过了15年，郦商虽然老了，但是郦商有作用。郦商有一个儿子叫郦寄，这个人不得了，这个人的不得了之处就是，他和吕后的那个侄子上将军吕禄，两个人是亲密朋友，非常要好的朋友，郦寄说什么话吕禄都相信。所以陈平跟周勃他俩一商量，跑到人家年迈体弱的郦商家里边，把郦商给劫持了。劫持郦商以后作为人质扣到这儿，然后让郦商告诉他儿子郦寄，你去执行一个特殊任务，骗一下吕禄，让他交出兵权。郦寄没有办法，他去劝他的好朋友吕禄，他说我们这个汉朝天下，是高皇帝跟吕太后两个人联合打下来的，高皇帝封了九个刘姓诸侯王，吕太后封了三个吕姓诸侯王，这都是大臣们同意的，诸侯也都认可的。他说现在你看看，你吕禄身为赵王你不回你的赵国，你在京城当着上将军掌握着军权，大家都怀疑你另有企图。所以你不如交出兵权，回你的赵国安享晚年多好啊，你何必在京城这儿守着军队，整天提心吊胆的呢？这一说吕禄就犹豫了，他忘了他姑姑临死之前给他的交代，他的姑姑吕后临死之前给他有一个交代，说你们两个，就是北军首领吕禄，南军首领吕产，说你们两个千万别糊涂，等我出殡的时候你们两个不能去，一定要守住军营，千万不能交出军权受制于人。而这个郦商的儿子郦寄告诉吕禄的就是，你赶快交出兵权回去，你要不交兵权，大臣们就一直矛头对着你。吕禄就怀疑了，是交是不交？找他吕姓家族的人去商量，这一商量，有的说应该交，有的说不应该交，闹哄哄的没有个统一意见。

最后在十分危急的情况下，郦寄再一次找到吕禄，说情况已经非常危急了，危急到什么？第一齐王刘襄起兵了，第二你们派出去镇压齐王刘襄的灌婴在荥阳倒戈，支持刘襄，京城非常危险，说你现在惟一的出路，把兵权交给太尉周勃，你赶快回你的赵国去。吕禄一听害怕了，兵权交出来了，这兵权就送到太尉周勃的手里边，周勃拿到北军的将军的印才立即决定发动大搜捕，把吕氏家族全部杀光。吕禄是头一天交出兵权第二天被杀，而这中间发挥关键作用的，就是郦商的儿子郦寄，他发挥了大作用。所以周勃之所以敢发动这样一场军事政变，把吕氏家族满门抄斩，一直杀到樊哙的妻子、樊哙的儿子，全部都杀了。姓吕的咱们就不用说了，全杀了，连姓樊的，樊哙的儿子叫樊伉，姓樊的也杀。就是因为掌握军权，而掌了军权的关键是郦商的儿子郦寄。所以郦商不简单，刘邦死的时候他阻止吕后去杀功臣，吕后死了以后他被劫持，在被劫持的情况下，他让他的儿子参加了诛杀诸吕的行动，起了关键性的作用。所以这一个人当然是个幸运者，他沾光主要沾他哥的光，要不是他哥给他指个路跟着刘邦干，他封不了侯，他跟着其他人早被灭了，他哥给他指了条路跟着刘邦，最终成就了他。但这个人也没有白封，你看他最后在刘邦临死之前阻止杀功臣，在吕后死后协助诛诸吕，都发挥了巨大的作用。这样我们这一集中间就讲了三个幸运封侯的人，这三个人是靠着他们的某种特殊的身份，有的是靠自己的母亲的智慧等等。总而言之，刘邦在高帝六年的十二月、正月的封侯中间，大多数是军功，有人靠幸运，有人靠亲戚，还有人靠智慧，那么靠智慧封侯的人是谁？请看下集《谋圣受封》，谢谢大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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